第3719章工祝致告_诡三国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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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19章工祝致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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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南北两线,这样就能使得骠骑军整体兵力缺乏的弊端暴露出来,而曹军可以将防御线向后推,这样不管是骠骑军要占领,还是要修复,都需要大量的人力。而曹军显然不会让骠骑军这么容易就占领修复,骠骑军拉得越开,曹军也就越容易寻找到反击的机会。

    当然,反击的难处也依旧很多,比如缺少骑兵。

    曹洪手下的骑兵,也就只有一千多,而且还是临时拼凑的那种,和骠骑骑兵完全不能比。

    之所以曹洪调配曹彰去解决后方臧霸的问题,也多多少少有让这些临时拼凑的骑兵整合一下的意思。

    但不管怎么整合,就算是再加上曹操手中仅存的直属骑兵,对上骠骑骑兵,依旧有些力所不逮。

    『他们又推火炮上来了!』

    就在曹洪思索的时候,负责眺望的曹军兵卒大叫起来。

    曹洪抬头而看,望着又是一队骠骑兵卒护卫着几门火炮,缓缓前来,不由得在心中哀叹一声,也不多废话,掉头就下了土垒,躲往后方安全位置而去。

    曹洪一行匆匆而走,而依旧被留在土垒之处的曹军兵卒,朝着他们的背影投射出各种寓意不明的目光……

    过了片刻之后,骠骑军的火炮又一次轰鸣,曹军兵卒也就顾不上死盯着曹洪等人,而是忙不迭的开始寻找安全的角落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汜水西岸,骠骑军的前沿炮兵阵地。

    硝烟尚未完全散去,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硫磺与焦土混合的刺鼻气味。

    四门六斤炮粗壮的炮管兀自冒着缕缕青烟,炮身滚烫。

    炮组兵卒们脸上沾满黑灰,汗水在脸颊上冲刷出道道沟壑,正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。

    一人举着的长杆刷,迅速的在水桶内蘸了些水,然后不顾炮口的高温,将长杆刷伸进炮口,替火炮清理炮膛内壁残留的火药渣滓。

    火炮发出舒爽的嘶嘶声,像是被挠了关键点位,顿时喷出不少灰白来。

    而还没等长杆刷完全抽离出炮口,又是有一人拿着用裹着湿麻布的木杵前来,前后脚的顶着炮口的烟尘,反复捅捣,将那些原本灼热的熔渣,沾染在麻布上,确保膛内清洁。

    一旁的工匠也没有闲着,而是弯腰在检查炮架轮轴和牵引索具的磨损。

    每一次发射都是对火炮本身的巨大消耗,保养容不得半点马虎。

    新上任的炮兵赵都尉,是一个脸庞黝黑,关节粗大,体格健壮的汉子。

    他看着戊字炮,任凭喷出的硝烟弥漫在他身上,似乎感受到了上一轮发射灼热余温的残留……

    这种刺鼻的硫磺与金属烧灼混合的气味,对于一般人来说颇为刺鼻,但是炮兵都尉赵闳却觉得很好闻。

    赵闳稳稳的站在火炮阵地上,他并未参与具体的清理工作。

    他正用手臂为托架,在一块木牍上,就着夕阳最后的光线,专注地添加着新的标记。

    夕阳的余晖穿过弥漫的硝烟,在他沾满黑灰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    他抬起头,微微眯起眼,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忙碌的炮组兵卒和弥漫的尘烟,落向了某个遥远而模糊的时空。

    火炮是坚硬,冰冷,却又滚烫的。

    这让他想起了陇西老家山梁上那些贫瘠硌手的石头。

    也像是他的父亲,一个脊背佝偻得如同老榆树根的男人,以及那双布满老茧,指节粗大变形的手。

    那双手,只会握锄头,扶犁耙,在那些石头缝里刨食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从日出到日落,从青壮到苍老。土地是主家的,汗水是自己的,收获却薄得像一层浮土,风一吹就没了。

    他的人生轨迹,原本就该是父亲脚印的延伸。

    在佃户家生,在佃户家死。活动的范围,就是主家田庄方圆二十里地。

    最远,或许就是跟着父亲推着吱呀作响的独轮车,把主家那点可怜的租粮送到十里外的镇集。

    外面的世界?

    那是梦里都不敢想的事情。

    至于读书和写字?

    那是老爷和少爷们的事,与他这样的泥腿子何干?

    可是,现在他会写了。

    『戊字炮,第四轮校射,』

    赵闳声音沉稳,一边记录,一边高声诵读,『目标:土垒乙段突出部。装药:三斤二两。射角:二刻七分。着弹点:偏离目标左一丈五尺,落于壕沟边缘,溅射杀伤三人,无直中垒体。』

    他一边说,身旁一名年轻的书记官便飞快地在另外一本册子上记录下时间、炮号、参数和观测结果。

    一式两份。

    一份留存工匠之处,一份上缴至后勤备档。

    记录完毕,赵闳直起身,眯着眼望向对岸那片在暮色中,因为被炮火轰击,显得愈发狰狞的土垒。

    曹军的喧嚣隔着汜水隐隐传来,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张声势。

    『哼……』

    火炮都尉赵闳冷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那些曹军兵卒以为炮停了就安全了,可以嬉笑怒骂?

    殊不知,每一次炮火的轰鸣与停歇,都在为骠骑军精准的量尺上,刻下新的刻度。

    就像是骠骑军在陇西大地上做出的改变,让许多的人生有了新的刻度,包括赵闳自己。

    赵闳人生,在旧刻度之下,是陇西冬日刺骨的寒风,是永远填不饱的肚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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